第 113 章(1 / 4)

燕止醒了。

甫一醒来,向来炽热的身躯,竟一阵异样的僵冷,胸口被沉甸甸地压着,阻滞呼吸。

他低头看去,发现胸口衣襟被浸湿了一大块。

怀里人抵着他的胸口,双目紧闭、泪痕未干。梦境里那痛苦迷茫的通感尚未褪去,燕止皱眉,心间一阵绵密的细细刺痛。

那是极为陌生的感觉,却清晰异常。

“阿寒,阿寒……?”他晃了晃他。月色倾泻,照着那人略微憔悴的脸庞,半晌,慕广寒终于缓缓睁开眼睛,像是醒了,又像是没有,一双疲惫猩红的眼里满是茫然。

……

慕广寒只是隐约地听见,好像有人唤他。

夜色微凉。透过朦胧水雾,眼前一切模模糊糊看不清楚。

是谁……

有人丝袖上绣着淡雅月纹,有浅浅幽兰香。温暖的指尖轻抚他的脸庞:“怎么了?又做噩梦了?”

月下,那双凤目高贵清雅。随即那人凑过来,似是想要亲吻他。

可他却一时惶然。不知自己身在何方,什么时候,以及,眼前的人……究竟是谁?

燕止其实不是意图亲吻。

他只是想要凑近一点,替他拭去泪痕。

却不成想袖口一沉——慕广寒竟是一口死死咬住他的袖子。委屈绝望地碾磨、撕扯,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一般,丝绸瞬间被咬破咬烂。

“……”燕止人生,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控的模样。

他眸光暗了暗,任由他咬。黑夜里幽晦滋生,他放低音色问他:“不怕。梦到什么了,乖乖?”

乖乖。

二字一出,慕广寒更是如遭雷击。

那是南越方言才有的称呼,并没有字面上“乖”的含义,而是更接近“宝贝”“心头肉”一类亲昵的意思。燕止也是来到这边后,才第一次听到这种叫法。

原本,他也并没打算入乡随俗。

毕竟对西凉人来说,“乖乖”这样的称呼还是过于露骨了。

也只有此刻,当他终于对着一个人心疼又不知如何是好之时。才明白这样窝心的称呼,原来应当是在心软的时候,哄怀里人用的。

然而,月色如霜。

慕广寒却只是僵着,怔怔看着他。

随即突然泪水像是决堤一样横流,一把重重推开他。那一瞬他的神情是完全割裂的——无比的隐忍克制,与瞬间的崩溃与碎裂。

“阿寒!”

“别跟着我!”

窗外仍有细细小雨。

有人却不管不顾,就这么衣衫单薄跑了出去。

……

是夜,洛南栀已经睡下。

却听得半夜门响,不是雨声。打开门后,只见月色如水,有人抱着双臂瑟缩站在门边。头发濡湿贴着身子,像个游魂一般失魂落魄。

“阿寒?”

“怎么了,大半夜

的,都湿透了……!”

他赶紧将人拉进屋中。慕广寒的身体僵冷,灯火下,那茫然平静的脸上好像还有泪痕。

洛南栀忙把他拉到炭火边上。他们认识两三年,他着实很少见到阿寒这样。

“究竟怎么……”

下一刻,慕广寒突然向他靠近。

湿冷的躯体轻轻贴着他的身子,似是试图找寻一丝依靠。洛南栀一僵,他身上层层纱布之下有不少腐烂的伤口,很真怕沾染到他……

还好慕广寒并没有非常紧实地抱过来。

他恍惚着,似乎仍知道自己身上的湿的,只是若即若离地,轻轻贴着他。

“阿寒,到底怎么了。”很快,洛南栀拿了衣服给他换。又拿厚实布巾替他擦着头发。

“这么晚,怎么穿着睡衣就跑出来。难道和燕王吵架了?”

他们平日里感情那么好,也会……吵架么?

片刻后,点点烛火下,慕广寒始终怔忪沉默着,洛南栀又去泡了一壶热茶。

茶香袅袅。他安顿好一切,在慕广寒身边坐下,火光下清浅的眸子微微担忧:“阿寒,跟我说说,到底发生什么了?”

屋内又沉默了一会儿。

直到茶都都放温了,慕广寒才终于动了动:“南栀,我不知道……”

他不知道,应该从何说起。

七年前回忆,尽管多数被“浮光”抹去、沉于水底。但也始终还有不少零碎的片段,错综浮于水上。

他只喝了半瓶浮光。

而在剩下的那些碎片的浮光掠影里,有顾冕旒月下温柔唤他“乖乖”,有他们一起回东泽祭祖,有顾冕旒领着他南越山湖海留下痕迹,有他枕着顾冕旒的双膝在芦苇荡旁月下酣眠。

亦有漫天大雪里,顾苏枋那张年轻而冲动的脸。他赤红着眼眶,声音颤抖: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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